報紙已死,有事燒紙?
有統計說,2013年中國報業“依然是艱難困苦之年”,廣告實收額延續著去年15-20%的下降速度。看來,承擔文化產業重任的中國報業是要戴上“夕陽產業”的帽子無疑了。
如果再看上海報業開啟整合大幕,看《新聞晚報》休刊,看《中國經營報》總編輯李佩鈺2013年底發出的“內部改革動員令”徹底廢掉廣告、發行部門,報業的哀怨與焦慮似乎更加明顯。
不過,有一份報紙在說:哦?不,這一切都不是真相,其實,現在不僅不是紙媒的冬天,而且是紙媒爆發的春天!
因為,人生永不落幕。
這份報紙,叫《快樂老人報》
2013年12月,該報發行量已達130萬份。國家郵政局報刊發行局每年發布一次統計,2013年1月1日的統計是《快樂老人報》征訂數為110.2038萬份,名列全國郵發報紙期發量第五名(前四名是《參考消息》、《人民日報》、《新華每日電訊》、《環球時報》),增量、增幅兩項指標在中國郵政百種暢銷報刊中連續兩年蟬聯第一。
紙媒一片哀鴻遍野,這份報紙卻勢如破竹,實現很多報紙都期盼的“百萬之夢”。更重要的是耗費的時間。這份報紙創刊于2009年9月28日,沖破百萬發行量,僅用三年零三個月。
大趨勢下自有小趨勢,甚至,誰是大,誰是小,都還說不定。
“紙媒讀者一天天在減少,老年讀者一天天在增加。”《快樂老人報》社長趙寶泉說,他們抓住了一個戰略性的機會。2013年他不得不適當控制下發行增長速度,因為重點任務是完成老年產業布局:在2013年,旗下網站楓網上線、雜志《活過100歲》創刊、快樂人生出版事務所成立,快樂老人慢慢游(老年旅游)、快樂老人生活館 (老年購物)啟動,一個老年產業集團初具規模。
當前的老年類媒體多為老齡委系統、老干系統所創辦,發行量多在20萬以下,隸屬于中南傳媒瀟湘晨報系的《快樂老年報》是一個“沒有背景”的新人。
她是怎樣實現逆勢爆發的呢?
大趨勢下的小趨勢。不謀全局者,不足以謀一域。《快樂老人報》贏得130萬讀者訂閱,首先要從中南傳媒的戰略布局上著眼。這一布局,從2009年9月23日中南傳媒董事長龔曙光在“圖書出版戰略規劃專家論證會”上的講話中,可看出端倪。
“湖南的文化產業在很長時間里都是自然狀態的生長,處在種瓜得瓜、種豆得豆的階段。”龔曙光反思說,中南傳媒要對一些板塊進行戰略審視、培植,“進行有意識的資源整合和戰略支持”。
怎樣“有意識的資源整合和戰略支持?”
龔曙光說:“中南傳媒未來的目標人群主要圈定在四個目標人群上:第一,以學生作為主體的青少年人群;第二,以離退休人員為主體的中老年人群;第三,以白領、金領、公務員為主體的城市動力人群;第四,以城鎮人口為主體的6700萬湖南人。”
一少一老,成為中南傳媒的戰略。幾天之后,《快樂老人報》創刊,是一著先手。
關于第二個目標人群,龔曙光是這樣解釋的:“中國現在有2億老人,其中可以接受媒體的老人至少在1億左右。在不太長的時間內,中國老年人口將達到3億,至少有2億是我們媒體的目標人群。就目前情況來看,除了各省市的老齡委的報刊以外,中國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全國性老年讀物。我們認為,老齡傳媒到目前為止還可以說是一片藍海。”
這番講話的兩年之前,中南傳媒出資200萬元對老年人群進行了為期1年的調研。“我不敢說我們的書沒有賣給過老年人群,但是這種賣是無的放矢地賣,是瞎貓撲老鼠地賣,是靠水吃水、靠山吃山地賣。我們沒有真正的老年產品。我們與其在社科類圖書、生活類圖書、教輔類圖書出版中殺得頭破血流,殺得片甲不留,殺得奄奄一息,還真不如有一個公司、一個出版社去研究老年人群。這樣一個超過2億的人群有錢、有閑、有需求,我們就是沒有去滿足他們。”龔曙光說。
這一年,作為《快樂老人報》的母報,長期穩居湖南都市報市場第一位置的《瀟湘晨報》廣告現金收入為4億元。在內部分析會上,龔曙光認為,如今,世界上所有大報紙的廣告都在直線下跌,本土經濟沒有突破性發展,瀟湘晨報的廣告不可能突破6個億,而新辦老年類報紙則可能獲得突破性發展。
老年類媒體有多大的空間,這一點可以從美國雜志《AARP》(《美國退休者協會》)找到驗證:《AARP》發行量超過2000萬冊,AARP同時是美國最老和最大的為老年人呼吁倡議的社團組織。
僅用一年,《快樂老人報》發行量突破了20萬。2011年2月9日,湖南出版集團務虛座談會上,龔曙光說:“老人最大的問題是什么?邊緣化。從生理角色到心理角色的徹底邊緣化。老人最大的病是什么?是失重,是找不到自己。所以我們的快樂老人系列媒體、系列產業要做的一個事情,就是讓老人永遠是生活的主體。抓住了這一點,就抓住了解決老齡問題的根本,這也永遠使我們可以賣錢的東西。《快樂老人報》基本實現了這一目標。”
是的,所有的老人都不愿意退出歷史舞臺,這是應對老年問題的根本所在,但很少有企業意識到這一點,也很少媒體意識到這一點。
(龔曙光先生,瀟湘晨報創始人、曾獲評“CCTV年度經濟人物”。在我的印象中,他身上兼有文氣和霸蠻之氣,是一位非常會做生意的文化人,善于在理想與現實中求取平衡,長于演講,據說長篇講話從來不打草稿。)